韩锦收起脸上的神色，意外正经地看了陈婧一眼，转着眼睛想了什么，随后放下汤碗，没有开始吃晚饭，而是状似无意地开口问：“陈姑娘，你这几天伤好的怎么样了？”
陈婧正在内心挣扎，条件反射地答道：“我已经好了很多了，多谢韩大夫关心，大概再过几天我就可以回家了。”
她说到这里，想到了什么似的顿了一下，脸上浮现出坚决的神色，鼓起勇气绕到韩大夫旁边，扑通地直接跪下了：
“韩大夫！我、我有一事相求，求您答应我！”她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。
韩锦似乎是预料到她一定会有事相求，神色里完全没有惊讶的样子，也没有让她先起来，只是依旧淡淡地说道：“哦？这么重要吗？还要你行此大礼，那你总要先告诉我是什么事情吧？”
万事开头难，陈婧鼓起勇气说出了第一句之后，就没有那么紧张，后面的话也就十分顺畅地能说出口了，她抬起头，目光坚定地望着韩大夫，开口道：“我想跟您学习医术，”
她的嗓音还是有点颤抖，暴露了她内心的紧张，“我、我知道自己身为女子，也不一定符合您收徒的条件，但是我绝对会认真努力的！我是真心想学，也不怕吃苦。求求您，求求您收我为徒吧！”
说完，陈婧眼底都泛起泪花，她直直地跪在地上，仿佛溺水之人看着一根救命稻草那样盯着韩锦，眼里是满满的祈求和期盼。
韩锦看到她这样的眼神，不太符合他性格地没有出言打趣，而是沉默了片刻。
在这仿佛空气都凝固的片刻沉默里，陈婧心里的希望在一分分地流逝，她就要以为，韩大夫是沉默地拒绝了。
但是韩大夫突然的问话，又让她升起了一点点的希望。
他神色严肃又郑重地问：“我问你，你是为了什么，才想要学医呢？”
陈婧想了一下，不知道为什么，一点也不想说她能滔滔不绝讲出一大段的那些套话奉承话，例如喜爱医术啊救死扶伤品德高尚啊受韩大夫影响啊诸如此类的。
那都是没用的废话，她想道。
稍稍停顿，陈婧最后还是说了自己心中最真实的想法：“我想要有一技傍身，我想要自己能养活自己，不必非得依靠谁活着，”眼中的泪水慢慢褪去，她变得格外果断又坚定，认真地诉说自己的心愿，“我想要能够活的有价值、有意义，不沦为任何人的附属品，能够承担起对自己的责任。”
最后，她轻轻地说：“我想要自己，不白来这世上走一回。”
她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，就停下来清清嗓子，问道：“韩大夫，您愿意收我为徒吗？”
“你倒是个想法很特别的小姑娘，”韩锦几乎是有些好奇地注视着陈婧，“不愿意白活一回吗，有意思。”他轻笑了一下，陈婧就勇敢又大胆地直视着他的眼睛。
那是一双与他苍老外形所不同的，非常清澈又明亮的眼睛。
这双眼睛带着笑意继续看着她，“其实你可以说是很有些天赋，你似乎记忆力很好，几天就熟悉了药柜，和药房里所有药材；而且你有一个得天独厚的条件，就是嗅觉比常人灵敏，一些很难区分的药材你都能够容易区分，实在是非常适合学习医术的，”
说到这里，韩锦暴露本性地没有忘记自夸一下，“当然，比起我来该差那么一点，”
陈婧选择性地忽视了这一句，听他继续道，“但是你比小吉小庆要好多了，以后如果足够认真，甚至你的医术可以赶上我。”
陈婧简直从地狱里一秒上了天堂，一时间喜不自胜地插嘴道：“那您愿意......”
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，“只是有几个问题阻碍我收你为徒。”韩大夫的目光变得冷静又理智，还带有几分审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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