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归来,戚无殇深夜里总梦靥不断,但所谓梦靥,其实也十分短暂,因着她总会在第一时间惊醒,沉默许久,随后再入睡便一夜无梦。
是以如此番这般天大亮还不停说胡话的情形,实则是没有过的。
只剩下楚弦歌和昏迷的戚无殇,静默的屋中只余她断断续续的声音,痛苦,彷徨,愤恨,无助,皆有之。
楚弦歌皱了皱眉,犹豫片刻便将她扶着靠在他怀里。再次将手附在她额头上,依旧很烫。她却是好像感觉到他怀中的温暖一般往那怀里靠了靠,脸上的表情稍有缓和,嘴里似是嘟囔了句什么,楚弦歌靠近些听了听,待听清她说了什么时,整个愣在当场。
她唇角微扬,连续道了两声:“谢谢。”
楚弦歌以为她醒了,险些直接将人扔出去,好在最后发现她不过是继续说着胡话,这才松了口气。
心中却是懊恼着自己此番所为。
不过是个假的,他竟也这般见不得她如此模样。
只是,谢谢?
谢什么?
许因着他将她扶着靠在他怀里的缘故,她纵是高烧着,却已不再那么彷徨无措。
楚弦歌对医理并不精通,只探了探她的脉,有些乱有些弱,就这微弱的脉象,当真不得随意用药。
在心里将这宫里阻太医前来的人记了一笔的同时,也庆幸着她实则是个假的。若她还活着,受得这般待遇,他必与这些人不死不休。
然而,他又是如此的希望她还在。
若是她,他也不可能让她忍受这许多。
戚无殇做了个很长的梦,梦到过往一家人在一起时的无忧时光;梦到一朝宫变,父死母亡,那满地的血泊及母后闭眼那刻的不舍和担忧;梦到哥哥万箭穿心跌落万丈悬崖;梦到仇人仍是逍遥法外。
最后梦到那人一袭白衣将她带回了华裳宫外的梨花林,听到他无措痛苦的呼唤,她是如此的想要看清他的模样,最终却依旧没能看清,于是只得化作一道无声的感谢。
她很感激他,为着他因她即将死去时的痛苦,也为着他让她的尸首不落入那些人的手中,纵然不知他是何人,不知她的尸首如今又在何处,她还是很感激他。
若有一日寻到他,她想她会用自己的余生,回报于他。
也幸得楚弦歌早时未将心思放在她那些胡话上,不然此番怕又要对她生出许多怀疑。
楚弦歌不懂医,只能让她尽量靠得舒适些,同时运转内力给她温养经脉。她身上并无内力,他将内力在她身上运转,虽则极其细微,却仍怕伤着她。
事实上稍微懂些的人都知道,于一个毫无内力的人身上以内力温脉,实则作用并不大。但不知是戚无殇情绪不再激动,还是她本就非常体质,面色竟是在楚弦歌的这番举动下有所好转。
眼睫微微动了动,入眼,是一张魅惑人心的面容。
四目相对,戚无殇有些发愣。一时竟分不清是现实还是仍在梦中。
见她突然醒来,楚弦歌也愣了一下,半晌不知作何反应。
戚无殇觉得,定是她还在做梦,不然她怎会从楚弦歌那张邪魅的脸上看到那么多情绪?
毕竟,楚弦歌她虽不熟悉,但从宫宴上那杀伐果决的手段来看,必也不是个心慈手软之辈。若她没感觉错,她此时是被他抱在怀里的……这么一想着,她就更不淡定了,若是在梦中,那还了得?
对楚弦歌这般危险人物,她有的只是敬而远之,是以这般荒唐的梦境,是断断不会有的。
若此时她还认不清这非梦境而是现实,那她沉静淡然的心性,就白养了。
“弦歌皇子?”语落人已快速从他怀里退出,她说过楚弦歌这个人靠近不得,并非仅说说而已。
就好比她适才睁开眼看到他时心中闪过的情绪,连她自己都说不清到底是什么,只总归,让她十分陌生。
她如此逃一般远他离他的姿态,让楚弦歌即刻从愣神中恢复过来,脸色却并不怎么好。
冷笑一声,起身,动作亦是迅速无半点拖泥带水,却在看到她此时的模样后愣了一下。
戚无殇本还在思量他如何会出现在她的房间,却见他盯着自己出神,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,沉静的面容微囧。
她就寝本就只着一件红色单衣,此番已被汗水打湿了大半,她整个身子在她适才的动作间皆露了出来。
玲珑身段,曲线若隐若现……
急忙拉过被子将自己遮住,轻吐一口气,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尽可能正常些,淡淡开口:“弦歌皇子为何会在此?”情绪也确实如她的所想的一般无半分起伏,她很满意,但心里其实已多了几分担忧。
她虽昏迷,却也对自己梦魇不断极为清楚。而她梦魇时,总会说胡话,不知他是否听了什么不该听的。
楚弦歌并不顺着她的话接下去,而是冷哼一声,颇为轻蔑,“又没什么看头。”
“什么?”半晌意识到他所指为何,脸一红,有些羞恼,“自然比不得皇子身边的环肥燕瘦!”
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,戚无殇又是一阵懊恼。这般计较这些的作风,说真的,一点儿也不像她。
“呵,公主倒是很有自知之明。”
若再与他在这个问题上纠缠,戚无殇明白她必讨不到半分好,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,“弦歌皇子还未回答本宫,若本宫没看错,此处好似是本宫的寝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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