堪环看众人都静下来，微微点头。
“我说狶韦兄，你可真的要做东！”
“知道，知道。我狶韦闲说过的话，哪一回没有兑现过？”狶韦闲急道，“你快说，大家可都是在等你说呢！”
“观天酒楼？”
“你丫的，你说不说？你是吊我们大伙胃口，你是！观天酒楼，就今天中午，庠课结束，我们就去，总行了吧！你快点！”这时，狶韦闲也是有点不耐烦了，风度也有点不潇洒了；他感觉这一刻，堪环特欠扁。
“大家都想听？”堪环又是一句。
“你，丫的，快说！你怎么又是这招，到底嫌不嫌麻烦。”子桑端文开口大叫道。
“好，好，我这就说，这就说！大耳文，这总行了吧？我这不是先确定下，狶韦兄这顿饭，得先落实下不是？我这也是为大家着想不是？”
把握着言说的节奏，堪环有种智囊在握，气贯长虹的感觉。
“坤卦，象地。这个，我想我不说，大家都知道。那么，我请问，这《连山》是谁传下来？”
“太上圣人！”
“不错，是太上圣人。那，太上圣人，为什么要将坤卦放在首位？”
“阴，包容万物，玄之又玄。”
“是的，阴之道，高过阳之道。但是，我想问的是，阴卦之首坤，代表地，这是不是说，太上圣人在尊崇地，尊崇地之厚德载物？”
堪环说到这，睁大眼，看着四周的同庠，道：“明显不是。地，暗示两个圣人：一个是创建轮回六道的后土圣人；另一位，就是我人族创始者，女娲圣人。《连山》是太上圣人传下来的道统，不可能将后土圣人和女娲圣人推崇到这个地步。这里，就出现了问题。”
“阴在阳之上，坤卦象地，也就暗示着，太上圣人在《连山》里自愧不如女娲圣人，不如后土圣人！地，为尊，也就是说，女娲圣人和后土圣人的功德比太上圣人功德高！这说明了什么？如果是这样，太上圣人传下这《连山》，传下的道统，最后不就是成了女娲圣人和后土圣人的道统了吗？
“但是，众同庠想，这可能吗？太上传下的道统，不是为了树立自己的道统，却是为了给后土圣人和女娲圣人树碑立传！不但如此，还在《连山》坤卦中暗示，自己不如女娲圣人和后土圣人！如此推理下去，可就是——”
“你是说，太上圣人，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大脚？”子桑端文恍然大悟道。
“我可没有这么说！”堪环笑道，“大耳文，你这样说，可是在毁谤太上圣人，小心被圣人的道统知道，拿你个不敬圣人之大罪！——好像听说你曾祖就在太清门。”
“哪，哪？”子桑端文也是有点慌张，赶忙道，“瞎说，怎么可能？我也只是顺着你的思路说下去的，要找，也得先找你这小博士！再说，太上圣人已经上万年没有在三界现过身，怎么可能因为我这个小人物，就现身？这也太抬举我了吧！真要是有这个荣幸，见得圣人一面，嘿，得大罪也值。”
“所以，我的意思是，阴为贵，不是太上圣人的本意；甚至，坤卦，也不一定，是象地。就是坤卦象地，也不应当放在首位！”
“什么？什么？”
众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。坤卦，不是放在首位！这岂不是说，整个《连山》，都是错误的吗？如果《连山》是错误，那岂不是说，太上圣人传下来的至尊宝书，有漏洞。
如果连太上圣人也都有了错误，那，太上圣人至尊之位，岂不是——
一众庠士，倒吸了口冷气。
手拿扫帚的杂役，却是面露沉思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。
“你不会是说，我们自小诵读的《连山》，有问题？是不是连太上圣人也——”狶韦闲也是震惊，不觉得问道。
堪环点头，没有说话。这些话，逆言，真正的逆言！给圣人找茬，大不敬！说出来，就是掉脑袋，魂飞魄散的事！
“哇——”众庠士，相互对视，点头示意。
过瘾！刺激！兴奋！
坤卦放在首位，竟然是太上圣人错误！我的天，这可是多大的秘密！不知不觉中，二十来个庠士，感觉彼此之间的关系更加亲密起来。
“这个，我希望各位同庠一定要给我堪环保密。这可是对圣人大不敬的言辞，虽然是有理有据，但是，毕竟是没有与庠老公开讨论，这要是传出去，那可就是私自授受。私自授受，还是这样的言论，那可就，不仅是我堪环有事，众位同庠也要受连累了。”堪环一脸严肃，仿佛根本没有看见地下众庠士的小声议论。
即使公开讨论被南伯翰禁止，我堪环也将这条路走下去。小道消息，谣传，越神秘越大不敬，越是禁止，流传的越快，影响也越大！——被逼无奈。
“是，这是当然！”子桑端文当先道，“我保证，自己绝对不和外人说！”
子桑端文留了心眼。外人不说，亲人朋友呢？
“对，这事情不能说，绝对不能与外人说！”狶韦闲侃侃的道，“不过，这个杂役，我有点不放心。”
随着狶韦闲将话题转到小杂役的身上，众人的眼睛都逼视起正拿着扫帚不知所措的贱人（古文：贱人，卑贱之人）；刚才什么发誓的话题也就彻底被转移了过去。堪环也微笑不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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