哑女摇摇头用手比划：“没啥！麦秆刚才发癔症。”
安康听说半夜发生的事情，气得牙齿痒痒的：“这个畜生，欺人太甚。”
他对哑女说：“我看这儿是呆不下去了，你抓紧收拾东西，明天我们就走。”
事已至此，哑女也没有别的办法，一切只能听天由命，在农村她一个弱女子靠种地是远远不行的，也许，走出去是唯一的办法。但是也要过了正月十五再走，在农村过完十五才算过完年。
正月十五这天，天刚亮村头小学操场上就传来了鞭炮声，锣鼓声，扭秧歌的、说书的、杂耍的、荡秋千的早早就摆好了阵势，平日里忙着过年招待亲朋好友的人们，亲戚来的也差不多了，大家卯足了劲盼着这天能出来疯一疯，乐一乐。
尤其是大姑娘，小伙子，盼这天盼了整整一年，平日里大家都在忙农活，穿的也寒碜。十五这天家里没有一点事情，趁这个机会，年轻人聚在一起聊一聊一年来的新鲜事，主要还是利用这个机会找个心上人，他们穿上过年的新衣裳，大姑娘们用梳子蘸着水把辫子梳的油光滑亮，刘海儿还要用筷子放在煤火上烧热了卷一卷，这样卷出的刘海儿蓬松妩媚，有的还画了黑眉毛和红嘴唇，打扮妥当这才约上好友，三三两两的到村小学的操场上看热闹。
哑女和麦秆也开始准备包袱准备进城，哪些东西要拿，哪些东西不值得拿，姐弟俩正说着，“咣“的一声，门被推开了，小云穿着新做的灯草绒棉袄闯了进来，她一把拉过哑女说：“走，到外面透透气，去看扭秧歌去。”哑女正忙着，拗着身子不愿意走出屋子，被小云架着膀子给推出了屋门，阳光一下子刺得哑女闭上了眼睛，“天气真好啊！是该见大家最后一面了。”
小云拉着哑女，哑女拉着麦秆向小学操场走去——
操场上是人山人海，热闹非凡，老人小孩都喜气洋洋，你呼我唤的全家一起来热闹，到处都洋溢着小孩的叫声，闹声和欢笑声－－－－－－－
看，敲鼓的不是村里的高老伯吗？你看，那边扭秧歌扮成媒婆的还是孬蛋他奶奶呢？那边耍杂技正在钻火圈，快去看看——
麦秆到这种场合，小孩子的天性立马暴露无遗，一转眼就钻到人堆里不见了了——
小云和哑女来到搭的戏台前，上面正上演豫剧拜天地，一阵锣鼓家伙，穿着红衣大袍的新郎官和新娘被众丫鬟簇拥着出来，那欢笑声，嬉闹声，那喜庆的场面无一不刺激着哑女，想想自己的身世，唉——
她不忍心再看，转身穿过人群往人少的地方走去，小云正看得入迷，扭头发现身旁的哑女不见了，忙扒开人群追了出来——
哑女一个人坐在操场东头的破篮球架下发呆，小云走过去轻轻地抓住哑女的手，两人就这么坐着，没说一句话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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