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翎的脸有些黑,也有些担忧,因为这并不符合林元一向认真谨慎的作风。
林元是跟着穆简的人一起去打探道观的消息,若是他出事了,他得不到消息,穆简也应该能得到消息,这么想,怎么都觉得这件事有些怪异,容翎眸光闪闪,抬脚朝穆简的房间走去。
穆简的卧室在三楼东侧,见容翎上来,管家脸色一变,连忙想去汇报,却被容翎手快的拎了回来,一个威胁的眼神瞪过去“退下去。”
“???”
房间里,隐约的有谈话声传来,似乎有点意见不和。
“我觉得你应该告诉他。”
是新月赌气的声音。
穆简淡淡的说:“那就是个疯子,你想让他送上去被人羞辱吗?”
“可她的情况不能再拖了,我都没办法将那个东西逼出来,连是什么都不知道,再这样下去,她不光会失忆,还会失明,接下来,就是脑死亡,丢掉性命!”
新月有些激动,她本来就是医者,不插手还好,插手了那就是她的病人,她不可能见死不救。
穆简显然考虑的多,理智的多,听到这,他也犹豫了一下,“你确定,他还能治得好吗?一个疯子医生?”
新月气馁的叹了一口气,摇摇头,“我也不清楚,他现在性情大变,若是以前,我还能保证几分,现在,也就一半的几率吧。”
说完,二人都有些沉默。
“穆简,如果你为了自己兄弟的尊严选择隐瞒的话,以后,他会恨你的,他真的很在意”新月的话没说完,只听身后的房门砰的一声被踹开。
在二人惊诧的目光中,容翎怒气冲冲的走进来,狭长的凤眸染着暮光的霞红。
新月眼皮一跳,就被人拎了起来。
“你说什么,怎么回事!”
新月翻白眼,果然这货就不是怜香惜玉的!
穆简不悦的斥了一声,“容翎!你在做什么,放开她!”
“你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!”
容翎喘着气,刚刚听到的谈话就像火点炮仗一般,此时在他的胸膛炸响!
。
“你在骗我是不是!”
“你们在骗我是不是!”容翎一手用力得晃着她。
“你放开她,有什么冲我来!”穆简气的连咳两声,滑动着轮椅走过去。
“你别以为我不敢揍你!”
容翎扭头朝他吼道!
新月连吸几口气,“容翎,你听我说。”
她真怕再不说,眼前这个炸毛的家伙,会真一拳朝他们砸下去,那穆简的半条小命可就没了。
容翎眯着狭长的眸子,眼稍带着一种邪魅的红,他紧盯着新月,仿佛她再欺骗他一句,他就会上去捏死她。
“南笙的情况你知道是不是?你究竟是谁?”
“我是谁不重要,重要是她的情况,她不是生病,而是从人动了手脚,她的脑子里有一个异物,已经深入脑髓。”
“你说什么?”容翎倒吸一口气。
“如果我所料不错,那个动手的人开始的目的就是想让她变成痴傻,可是没成功,反而阻碍了她的思考能力,可不管成功与否,有这个东西在,二十岁。”
新月喘了口气,将最后这句咽在了肚子里。
她无法面对这样的眼神说出这句残忍的话。
容翎确定新月没有撒谎,又在一想到南笙的年龄,可不就是二十岁,突然间像是被人抽空了所有力气,容翎的脚步酿跄一下,推开了新月。
新月一直被掐着喉咙,猛一被推开,连忙深吸了几口气,忍不住咳了几声。
一双手扶住她,新月对上一双自责的眸子,连连摆摆手,示意自己没事。
容翎像是被人定在那里,久久不肯回神,最后他头也没抬的说了一句。
“你们说的人是谁?可有办法?”
“…”
“如果我没所错,这里的道观,那个人就是云昆蓬是不是?”
容翎骤然的回过身。
穆简长叹了一口气,“他疯了,未必能够出手。”
想到那个人现在定下的那些的规矩,穆简的一张连由苍白变得铁青。
新月也咬唇不语。
“你说有一半的几率是不是?”容翎勾唇一笑,盯着她说。
新月像是想到什么,眼眶有些红,“容翎,我不知道这一半的几率会不会有用,可是有一点,我们可以确定的是,你去了,会少半条命。”
除了命,还有尊严。
那个人现在就是一个疯子。
这也是穆简选择不告诉容翎的原因。
“告诉我位置。”
容翎将目光落在穆简的身上,静静的,冷然的,让人心尖一凉。
这也是认识二十余年,穆简从没见过的目光,这一刻,他突然信了,如新月所说,如果他继续隐瞒下去,他会恨他。
穆简默默的将轮椅转过去。
手指在上面滑了两圈,浮起的青筋升上来,又将下去,久久,才传过来一个淡淡的声音,是一处地址。
“谢了。”
容翎不知道是怎么从喉咙里挤出的这两个字,便头也不回得走了出去。
空荡的门口,被砸破的门随风摇动了两下,新月看看那远去的身影,落寞的孤寂的似乎与黑沉的夜色融合为一体。
其实他的内心很无助吧,这种这种未知的迷茫,这种即要失去的恐慌,足以消耗了他所有的骄傲与支撑。
可这种感觉,没有人可以分担…
新月深深的叹了口气,又看看那个依旧背对着他的男人,一个人坐在轮椅上,何尝不是迷茫的…
“那个东西,你是知道的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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