妈妈说,这是你邱叔叔费老大劲才弄的名额,要我上进努力。这个天降的“继父”温吞慈祥安慰我,不要有压力,慢慢来,成绩慢慢总能赶上。说这话时,邱孟姗鼻底一哼,满是不屑走过我身边,眼神大写的“瞧不起”,从衣着打扮到学习成绩。
我攥紧手心,却不再发作,寄人篱下,我再闹腾,只能让我妈更难堪,打出去的巴掌最后扇给自己人,划不来。
保送高中部是一部血泪史,听上去就很残忍。最后五次摸底考,4次稳居前三百,就保送。再按全校成绩排名择优录取200名,全市撒网择优500名。我自然没能力考上高中部,连尾巴都沾不上,邱孟姗属于保送生,天差地别像根刺扎我心上。
她对我妈依旧爱搭不理,在邱铁胜施法拯救我的高中梦时,出奇没反对,邱铁胜大喜,说两“刺头”开始拔刺了,学着维护这个新组建的家庭。
只我心底明白,邱孟姗是为了看更大的笑话,抓我在身边,用她那骄人成绩一刀一刀活剐我。
但我辈岂是软柿子!
NO.9魔
中考结束我没回县城,走之前承诺聂晓星,考完后逃出生天去放浪形骸。
我将承诺抛之脑后,深居卧室疯狂K书如入魔道。
给聂晓星的扣扣留言“我全班倒一,暑假得恶补,你们玩好。”隔了一周她才回复,只一句“祝前程似锦。”
我看着回复,心底湿塌塌,不知不觉,那个略微快乐稍显活泼的我倏然消失,变得势力而贪大求全。友谊也随之死掉,曾经要好的她们变得愈发模糊,我们曾有过义结金兰,挡不住时光无情、距离设限。
我们都太轻敌,岁月好狠。
我坐公交去G大东门外的二手旧书店,将所有高一课本淘到,又跑去书店将教材全解、黄冈题库、绿色通道统统买回去,满满一书包就像拉了车军饷。
邱孟姗考完试就搬去她妈寓所,要到开学才回来,无人打扰让我彻底埋头苦学,没黑没白,不知昼夜。
我将“数理化生”整本书温习一遍,数学最难,开篇的集合函数还能应付,后期的指数对数就有些吃力,毕竟是自学。物理也难,质点位移这些概念性东西能轻易掌握,但到了力的分解摩擦具体应用时每每一头雾水。只有化学和生物,明面上看着简单,识记背诵能解决选择题和实验题,要知道我最不怕的就是记背。我将数学和物理的教材详解从头读到尾,不管看懂与否,又把难点模糊点全部标红提醒,做完了化学和生物的整本黄冈题库,虽然不会很多。此外我还日日笙歌,听英语背单词,牢记了英语必修1、2的所有单词。
一个半月,我半长不短的头发长长很多,刘海也用夹子收拾起来,擦伤痊愈,捂白不少,沉默更多。
一辈子很短,但45天很长,长到我觉得自己之前9年的学习量不及一个半月多。
人原本潜能无穷,就看是否逼上绝路。
拼命三郎的学习精神,我妈既心疼又感动,邱铁胜也高兴,当初找人忙活很值得。邱孟姗中途回来一两次,邱铁胜让她别大意,向我多看齐多学习,邱孟姗只是妥妥一句:
“看齐什么,倒数第一吗?”
邱铁胜尴尬,我妈施施然笑。
其实邱铁胜实属多心,邱孟姗是名副其实的好学生,附中的好学生,如果没有忧患意识、没有昂昂前进的动力,怎么保住龙椅。她早报了补习班,提前温习着高一课程。
我的埋头苦读,多少让我士气大增,如此殚精竭力,只为锻造护心镜,让自己好好苟活,不至于一再垫底。
只在开学一周后,我才明白,走火入魔的不止我一个,全班80%的学生都提前报班预习了课本。单从这点看,县一中的学生比不过,原因无非功夫不够深、压力不够大,危机感不强烈,另一大原因就是师资力量薄弱、资源贫乏、眼界受限。
不过,附中的孩子,比起他们,少了更多青春里该有的活泼明媚和洒脱自由。
有得必有失,两头占不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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