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个月内,蜀国的主人寻遍了大陆每一处他能够想到、她去过的或者可能会去的地方寻找他的妻子,可是再也没有找到……
是他逼走了她。他因为自己的野心和妒忌,逼走了他此生唯一挚爱的女子、他的结发之妻。
三个月里,蜀国的帝王每夜处理完公务后,都会大醉到黎明,然后伏案而睡。
他再也没有回过长宁殿,因为那个盛满了他与青儿无数回忆的地方的一物一景,都会让他素来坚忍的泪水不自禁地滑落……
他从来不知道,没有她的冬天是这样的冷。一整个冬天,他只能抱着一坛坛烈酒来汲取些些暖意……
三个月后的一天,清华宫屋檐殿瓦上覆盖的薄雪终于随着天候转暖而渐渐消融。酗酒了整整一个寒冬的帝王仿佛终于从一个漫长的梦境中苏醒,接受了他妻子离去的事实。
他现在要做的不是自欺欺人地麻痹自己、逃避问题,而是该想着如何去解决问题。
或许,他和楚青沅的这场争斗是该终止了。至少,应该暂时停止。
因为这世上没有什么,比他的青儿更重要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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蜀国平乐五年三月十五,蜀帝谢欢尘邀约楚国的主人于梨汀河会面,相谈暂时休战合约。
丁香一身简素的暗青花白袍,轻袍缓带,骑白马而来。而楚青沅亦只是一身淡淡的天青色貂裘滚边长袍,上面暗绣墨莲图纹,肩披白狐大氅,坐在四轮车内,被人推着缓缓来到丁香面前。
近一年不见,这位楚帝依然白发飘拂,紫唇艳魅,脸色依旧白得有些不正常,但气色已好了许多。
丁香知道,那是谢卿尘给他的丹药为他恢复了一些元气,至少吊住了他的命。
他并不责怪谢卿尘,甚至默许他这么做。因为他知道,一旦在楚青沅处于如此劣势的情况下胜过了他,只怕青儿的心……也会完全地偏向了他。那么在他们之间,输的那个,反而是自己。
楚国的主人目光萧淡地看着他,嘴角浮起一个淡淡的苦笑,“好久不见,谢欢尘。”
他的脸上已没有了那种刻意伪饰的阴柔之态,眉眼神情间,全透着淡淡的疲惫。
丁香沉默了一刻,亦是淡淡地问,“你能站得起来吗?我们去那座帐篷里坐下慢慢相谈如何?”
这是丁香的地盘。然而楚青沅却没有丝毫迟疑的,从四轮车内长身而起,背脊挺得笔直,修长而单薄的身影在身后肆虐的浪涛与风尘下显得那样的萧瑟、却那样的刚毅。
丁香揭帘而入,挥手引请楚青沅在他对面落座。
尽管已是三月中旬的天气,这梨汀河边依然有些寒凉。帐篷内四个角落都燃着暖炉,漓楚国的帝王面色依然苍白,拥紧了大氅,在丁香对面落座。
二位帝王相互对望了片刻后,丁香执起一尊酒,微呈浅笑,抬手遥敬对面的楚国主人。
楚青沅亦还以淡淡一笑,执起自己面前的酒樽,倾饮而尽。
丁香看了他片刻,渐渐收敛了笑意,淡定地说道:“青儿走了。”
——在这种场合下,这实在是一句很奇怪的话。今日他们是来谈判暂时休战合约的,而这位主动提出休战的蜀国主人,却一上来便在敌国帝王面前提起自己的家事。
然而,楚青沅却似乎并没有觉得意外,只是淡淡点了点头:“朕知道。”
丁香看着他,沉默了一瞬,苦笑起来,“她是为了你。”
楚青沅也没有否认,淡然点头以应,“的确,去年十二,在你向我下达战书的同一日,我收到了她飞鸽寄来的书信。”他顿了顿,紫红色的唇角浮起一个悲喜莫测的笑,声音有些飘忽地说,“我想她的离开并不是为了我,而只是不想再夹在我们两个不死不休的、她在意的男人之间,两厢为难。”
丁香也不否认,只是微微叹了口气,“是朕对不起她。但是,她是朕的妻子,朕绝不会放手。朕不希望看到她再过着像她十二岁以前那般四处漂泊、无依无靠的生活,朕也不想她再为了我们之间的恩怨两厢挣扎、耗尽心血……所以,朕今日来,是决定与阁下议和停战——暂时休战。”
楚青沅脸上神色依旧是淡淡的,不置一词。
丁香抬眸看着他,眼底忽地掠过一抹犀利的光,“休战是朕提出,但这个休战的时间,由阁下来定,如何?”
楚青沅飘忽的神色渐渐凝聚,双目无神地望着虚空中的某一点,良久良久,方淡淡开口,“十年。”
十年,实在不是一个太短的时间。十年里,能够发生太多不可能的变故,甚至彻底颠覆一个王朝。
然而,丁香却是微微笑了,眼中含着欣慰的光:十年时间,忘记一段旧情,已经足够。
他站起身,再次遥敬楚国的主人一杯,含笑道,“好,就十年。“
然而,楚国的主人却没有回敬他这杯酒,也不再看他一眼,拥着白狐大氅,从座中长身而起,揭帘而去。
丁香有些失神地望着这个宿命中的对手那单薄得有些苍凉、却挺拔如修竹的背影,眼中掠过一抹极其复杂的光。
这日,两位帝王在梨汀河畔签订了这份名为《梨汀河合议》的条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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