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害了我，我也害死了他。”连已经恢复了正常人的说话方式，仿佛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。
在黑夜里，齐雄只能看清楚连的双眼，颜色又深了几分。
“现在，我要走。”连嘴快咧到耳根子了，手指指着齐雄。
“你拦不住我。”
“可是，你即使出去，你也活不成。”
“再啰嗦，我不介意……”连的手已经掐住了齐雄的脖子，再用力一点，齐雄就没命了。
连的话还没说完，就被破门进来的齐宣打了一棍。
连的头上流出鲜血，哈哈大笑。她扔开齐雄，回头对着齐宣。
“老头，我知道你的血和平常人不一样，我感觉到了。不过，如果你想阻止我，你也……”连没说完，齐宣利落的划破手掌，一巴掌拍过去，连尖叫着躺在地上。
齐宣的形象在齐雄心里又高大了许多。
“这……”连一脸不可置信，害怕的退后。
她的目光又放在了齐雄身上。
“齐雄，过来。”齐宣一眼识破，连还是快了一步，单手掐住齐雄的脖子。
齐宣笑了笑，“他是我孙子。”
齐雄脸黑了，这话怎么这么像骂人？
“他的血和我的，是一样的。”
此话致命，连连上出现了一种扭曲的痛苦。
“你们，要怎么才肯放过我。”
齐雄现在心里竟然想的不是自己的生死，而且连的这种成体。
一个美貌的女子，按理来说，拥有狂力水，本来可以顺利成为异能体，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。
还是说……那个东西本来就有问题……
再者，他的血本来是助潜在异能人激活他们血脉的，怎么会……
“这样，你我各退一步，我放过齐雄，你放我走。”连的手劲已经松了很多，齐雄不停地咳嗽。
“好啊。”齐宣瞬间点头，甚至让开了位置，留了门给连。
连看了齐宣一眼，毫不犹豫的把齐雄扔在齐宣身上，夺门而出。
“爷爷……”齐雄顾不上喘气，踉跄爬起就要去追。
这么一个东西放出去，不知道多少人要遭殃。
“别追了。”齐宣也爬起来，捂着自己的老腰，“你追不上她。”
“再说了。马上天亮了，她去不了哪儿。”齐宣得意的笑了笑，“P城人，能跑到哪儿去。”
“不是啊，他是W城人。”齐雄颇为无语。
齐宣脸一黑，“总之，天快亮了。”
“趁着天亮，先处理景善人吧。”
齐雄叹了口气，请齐宣找个风水宜地，想要妥善安葬景善人。
“就……山后吧。”此话一出，惊到齐雄了。
“山后”是风葬，火化之后，将骨灰扬在雪山的那阵风里，是这里很庄重的一种仪式。
“爷爷。”齐雄舌头打了结，他不能说景善人配不上这样大的仪式。
只是这“山后”需要村里很有名望的长者主持。齐宣的年纪虽然够了，只不过，因为他们家的特殊，他们没有这个资格。
特殊是怎么特殊呢，齐宣的兄长就是异能人……
“去请你芳芳奶奶吧。”齐宣读懂了齐雄的心思。
“剩下的事我来想办法。”
下午三点，所需要的东西和人才全部备齐。
“明早五点。”爷爷说了一句，又慢慢悠悠的走回房间了。
四点，距离天黑没有几个小时了。齐雄顺着一切有可能找到连的地方去寻找。
各个村舍，甚至猪圈，村子里能藏人的地方，他都找过了，没有任何踪影。
脚累了，齐雄回去了。
夜里喝过晚茶，齐雄起夜频繁。夜风习习，齐雄坐在院子里吹风。
“你怎么坐这儿了。”齐宣起夜，而后和齐雄坐在一起。
“找不到连，睡不着觉。”
“真是这样？”
“嗯。”
“跟我来。”齐宣领着齐雄进了屋，屋子里摆着很多蜡烛。
“这是……”齐雄似乎想到了什么。
“是，就是你想的那个。”
齐雄点了点头，坐在桌子旁。
“她走到镇子里了。”齐雄看着地上摆的图形，和疯狂游动的红点，不禁皱眉。
“再不阻止她，她就去市里。”
“爷爷……”
齐宣倒是很悠闲，嘴里还吐着茶叶。
“我给我的老朋友打了电话，他会把她带回来。”
齐宣的这位老朋友，齐雄从来没有见过，这个人只活在齐宣的嘴上。
可实际上，齐雄没少受他的好处，比如前几天那顿野味。
“嗯。”齐雄放下心，眼睛还是盯着地上的阵图。
五点很快就到了，芳芳奶奶提前十分就来了。三个人废了一个小时，走到了山顶。
齐雄捧着景善人的骨灰，在芳芳奶奶的指导下，完成了仪式。
旭日很美，齐雄不禁沉醉。可是骨灰还没撒下去多久，远处的雪山就卷起了一层云。
云朵越卷越浓密，风也起了。
齐宣拍了拍齐雄。
“知道吗？这才是真正的‘山后’。”
齐雄笑了笑，景色确实很美。
“下山吧，风起了。这风，要带走你的朋友了。”齐宣这话一出，人已经走出十丈远。
齐雄的衣服已经被风灌满，他的眼睛睁不开了。他走下去，回头的最后一幕，是景善人的骨灰真的连同雪花，卷起在风中，飘向远方。
“怎么了？”
路上，齐雄一直没说话。齐宣笑了，以为齐雄是沉浸在悲伤中。
“没事。咱们快回去吧。”
齐雄想的，已经变成了找到连。
齐宣拿古铜币感谢过芳芳奶奶，奶奶将钱币在额头一一贴过，双手合十谢礼，回了家。
“爷爷。如果捉到了连，该怎么处理呢？”
齐雄从没听说过在地面，还有可以处置异能人的地方。
“她不过是个残次品。即便她真的成了异能人，在来京，也只是末等人。更何况，她还不是。”
齐宣的态度很冷漠。
“别人我管不着。可没办法，谁叫这是你惹出来的麻烦，我不擦屁股，也没办法。”
齐宣将燃尽的蜡烛换过，重新守着阵法。
“处理她……你有什么想法？”齐宣把目光放在了齐雄身上，挑蜡烛的铜棍握在手上，一动不动。
“倘若她这几天出去害人，就杀了吧。如果没有，我想将她冻在冰里。”齐雄诚实的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。
齐宣点点头，没再说话就表示赞同。
困意袭来也只是一瞬间的事，齐雄躺在自己的房间，床头上，还有两瓶狂力水，没被拿走。
齐雄怔怔看着，突然坐起来，把东西交给了爷爷。或许，他能知道，这东西，究竟蕴藏了什么神奇的配方，可以摄人心魂，改变一个人的体质。
齐宣没有拒绝，他求之不得。这东西，有几十年，没见过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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