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2章 人面何去
距离上次来望香楼，居然才半个月之久，身旁的人却变了，心境也变了，不变的是，这望香楼依旧热火朝天，老远就闻到了熟悉的饭菜香。
“小迟哥哥，我们真的要来这里吃吗？这地方看起来不便宜诶......”
月儿的担心并不令方迟感到意外，初次见到望香楼时，富丽堂皇的装潢也曾震撼到他，让人不禁流出满心的敬畏。
方迟心中又想起那个女孩，虽不知为何，但自己始终无法忘记女孩离开的场景，他能感觉到，女孩的神情里隐瞒了很重要的事情。
尤其是那突然的绝情和片刻的失神，短短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，方迟知道她没有看上去那么无情。
摇了摇头，方迟尽量让自己不去回忆，尽管第二次来这，他心里还是直打鼓，不过在月儿面前，他还是要留住脸面。
“没事的月儿，我已经从铺子里提前支取了这个月的工资，足足有十枚晶石呢！（约等于方迟世界的2万元流通货币）”
早先约定好了，方迟没有要铺子的分红，但是张好客和刘岳死活要给他发工资，说什么在铺子里忙里忙外，却半点好处不拿，他们心里不踏实。
他们那里知道方迟究竟获得了多少好处，光一本精品设计图的原本，就已经让方迟嘴笑歪了，张好客说过，这玩意要铁匠铺不吃不喝好些年才能从拍卖会搞一本。
方迟算过了，铺子正常运作起来，一年除了给几个大师傅们发工资奖金啥的，纯赚的应有五百晶石，那他可以说是身怀几千晶石的巨款，在原来的世界怎么着也算是百万富翁了。
两人信步走入望香楼，一侍者忙跟上前头，这侍者是个年轻小伙，腰上别着的玉牌是个叁字，还没等他说话，方迟这回倒是先开了口。
“叫八号过来，他我稍微熟悉些。”
这小伙先是一愣，倒也不迟疑，忙一拱手便退了下去，片刻间，一花白胡须的老者便恭敬地迎了上来。
“你可还认得我？”
方迟瞥了眼这老者，装出一副高深的模样。
“嗐咻咻，怎敢忘记大人您呢，”
老者也不含糊，直接答道，毕竟上次的经历太过深刻，他怕是要用整个后半生来治愈，再看面前的小伙，境界居然从毫无痕迹到了如今的炼气圆满，要知道这才过了半个月。
而身旁的女娃子更是恐怖，望着不过二十岁，居然已是金丹强者，若非驻颜有术，那这两人的背后可真是不可想象的势力，难怪会拥有望香楼最高级别的玉卡。
“还是老地方？”
侍者谄笑着，就要把二人往楼上领，方迟回绝道。
“不必了，今日就随便填填肚子，菜色啥的，也凭你开心去点吧，够我二人吃饱就行。”
这回去的是三楼一处临窗坐席，虽不似望江阁那般视野开阔，但也足以生趣，不那么单调，侍者领二人落座后便恭敬退去，月儿似憋了许久般。
“小迟哥哥你也太厉害啦！这里的人对你那么客气，你一定很出名吧！”
方迟笑着摆摆手，心想这可还有你的功劳在里面呢。
片刻，菜肴便齐了，一道烟火满天，一道蓦然回首，外加一道冰泉沁心，小桌满满当当，月儿演了咽口水，正要伸手夹菜，方迟便笑着拦着。
只听侍者缓缓道来。
头一道，烟火满天，实是红烧火鹿尾，关键就在这火鹿尾上，火鹿所指便是青火玄鹿，生长在火元素旺盛之处，尾处有青色火焰而得名，这尾巴坚韧无比，耐火极强。
若想做菜肴，除了要有强横的实力，更是要对火候进行把握，稍不注意，便会化作灰烬，而火候不到，只会是生硬难嚼，极其考验庖者的功夫。
而这道菜的鹿尾，入口即化，鹿肉的风味绵软悠长，与其上的酱汁遥相呼应，相辅相成，加上青火玄鹿本身的火元素积累，下肚后热辣回味，仿佛烟火在脑中绽放，得名烟火满天。
第二道，蓦然回首，实是上汤炖牛脊，上汤是这望香楼成立之初便细熬不断的浓汤，配方秘而不传，但据说细品可尝出天下百味。
牛脊选的是铁甲龟背牛的后脊肉，铁甲龟背牛性格暴烈，全身甲胄让其防御力不可小觑，此外进攻性也非同小可，被甲胄保护好的后脊肉那叫一个有嚼头。
在口中的牛脊反复嚼动，每一口都能嚼出满嘴的浓厚汤汁，那充盈的口感让人极为满足，嚼到最后才发现，肉早已下肚，口中已然无物，此乃蓦然回首，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。
最后的冰泉沁心，听名字像是什么饮品或是甜品，其实是干煸苍蛟，这苍蛟生活在深渊森林的千尺涧内，那是谷底的谷底，终年冰冷刺骨。
此般环境，冰蓝苍蛟却乐得生存，悠然自得，其肉质也是带有冰属性的寒气，尽管干煸油炸，再佐以各色椒类，依然带着一丝冰凉，也唯此手段才能使苍蛟肉入口。
其残存的冰元素与烹饪手法对抗着，维持着微妙的平衡，直至下肚，才破坏了最后的和谐，冰元素也化作无主之物游离人身体各处，最终弥散。
其感觉就犹如一条冰泉在身上脉络迅速流过，所谓冰泉沁心。
话音刚落，月儿便狼吞虎咽起来，侍者像是见怪不怪般，正要离去，方迟却抬手拦住。
“大叔，今天没带卡，先把账结了吧。”
侍者听闻赶忙摆手，谄笑着说道。
“贵客大可不必，上次是我有眼无珠才说什么混账话让您先结账的，况且......您这桌的单子已经有人结了。”
方迟顺着侍者目光望去，远处一桌正坐着一面熟之人，正是他初次来这望香楼时见到的捕快——程少波，只是这次他没有穿着官服，一席黑色长衣，看起来极为干练。
程少波注意到了方迟的目光，啜了口酒向他点头示意，方迟对着侍者耳语两句，这花白胡子的侍者便离开了。
不一会，程少波便也落座方迟身旁，显然是方迟的意思。
“在下方迟，舍妹方月，见过程大捕快，有劳破费了。”方迟拱手道。
程少波潇洒坐下，微微颔首，也拱手道。
“方小哥，方小姐，钱财身外之物而已。”
“话说程大捕，为何今日不上班，还有闲情雅致来此处休闲？不怕城主扣你工资啊？”
“哈哈哈哈，实不相瞒，在下现在已然不是官府之人，只是一闲客罢了。”
“什么意思？”方迟不解，这才多少时间，前一阵还为案子不耻求人的程少波，现在却撂挑子不干了，真令他费解。
“说来话长呀。”
程少波又一口酒下肚，长叹一声，月儿边吃着东西边用奇怪的眼神望着这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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