工厂的旁边有个小别墅，假山流水，颇有古色古香的味道。
员工领着黎箫穿过庭院，来到石亭，正值斜阳西下的时刻，老者穿着钟山府坐在石凳上，石桌面摆放着一套茶具。
老者娴熟地泡茶，动作优雅。
而他对面坐着的，正是季艺洋！
“又来了位客人，还是小美女。”老者悠悠道，手里的紫砂壶，茶水潺潺倒进小杯里。
季艺洋只是扫了一眼，当做视而不见，修长的手端着茶杯凑到唇边，品着绿茶。
“季先生，据我所知，贵公司一直有别的合作伙伴，怎么突然转变对象了？”黎箫冷笑着走过去，向着老者鞠了一躬。
“这跟你好像没什么关系。”季艺洋至始至终没多看她一眼，这次的投标，他势在必得！
AR是老品牌，无论是口碑还是人脉都要比天玺更好，老先生若是慧眼识人，肯定选择AR而非天玺。
黎箫冷哼，礼貌冲老者道，“您好，我是天玺的设计师，姓黎名萧，这次来想采用贵公司的涂层材料……”
“笃笃。”
老者的指尖，不轻不重地敲击在桌面，漫不经心地喝着茶，仿若没听到她的话。
黎箫略微诧异，看来季艺洋已经谈好了价格，而且，这老头还挺满意？
“啪。”
一张录取通知书猛然啪下，所有人动作一顿，老者手抖了抖，茶水溢出沾湿了虎口。
剑桥录取通知书，名字是秦昊。
“你这是做什么？”季艺洋挑眉看身旁的黎箫，她的目光牢牢锁定着老先生，却一言不发。
老者盯着录取通知书半晌，忽而笑了，“小丫头，你威胁我？”
“既然说是威胁，那是你尾巴擦得不够干净，不是吗？”黎箫云淡风轻，自顾自坐在季艺洋和老者之间，端了一杯茶，“我现在可以谈了吗？”
季艺洋眸光深深，忽觉了始末。
齐老先生有个孙子，保送进英国念书的，但是老先生姓齐，这份显然不是孙子的录取通知书。
“你没有任何证据。”老先生回复了平淡，仿佛闲云野鹤的仙家道长，悠然自得。
“您怎么能断定我没有？”黎箫反问，带着轻蔑的目光扫了眼季艺洋，“季先生，有筹码才能谈判，不一定是金钱，比如云系列的设计图不是么？”
她干练飒爽，比起之前的黎箫来，仿佛脱胎换骨了般。
“齐老？”季艺洋向着老者投去探究的目光。
老者不语，摩挲着紫砂杯的边缘。
“行！”季艺洋起身，单手插进裤兜里，右手抬起看了眼腕表，’我也挺忙的，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。“
说完，她扫了眼端坐的黎箫，薄唇捻起一抹似笑非笑来。
生意被抢，倒没什么大不了的，耐心点，总会寻到一个合适的合作伙伴，不过，黎箫居然懂得抓把柄谈生意，令人意外。
老者依旧没开口，季艺洋走开两步，忽然顿了顿脚步，“与狼为伍，小心引火烧身！”
引火烧身？
她不过是诈唬齐老而已，要真有齐老贿赂的证据，也轮不到她来查！
听着脚步声远去，黎箫冲齐老礼貌一笑，“老先生，您跟AR谈的什么条件，我们天玺同样也不会亏待您……”
老先生这才第一次正视黎箫，掂着紫砂壶给她倒了一杯，“喝茶。”
***
季家，嘤嘤嘤地啜泣声如同躲在阴暗里的怨鬼。
赵雅淇拿着一袋纸巾凑过去，就见顾析爱坐在床角独自一人抹泪。
“哎呀，这是怎么了啊这？析爱，你跟伯母说道说道，没事的昂，不哭，不哭。”赵雅淇抽出纸巾递过去，亲手给她擦眼泪。
顾析爱可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，当是自己的半个亲闺女！
“伯母，季哥哥还不跟黎箫离婚，我这肚子一天天大了，这不让人看笑话吗！”顾析爱抬起头，眼圈鼻尖都粉红湿润，我见犹怜。
在办公室看到那份季艺洋未签署的离婚协议，她本想问个明白，季艺洋跟着黎箫前后脚就出了门！
他们俩之前绝对有什么！
找季艺洋无理取闹那完全是作死，这才回家里来，在赵雅淇面前掉两滴眼泪，比什么都管用！
“小析爱啊！你就放心吧，我儿子我还不了解，从那女人进门就不受待见，他们是不可能的，离婚是迟早的事！”赵雅淇拉着她的手，和蔼亲切，“只要你安安稳稳给季家生下个大胖孙子，伯母什么都答应你。”
“真……真的？”顾析爱抬起头，将信将疑，眸光湿漉漉地隐隐闪动着不安，她反手扣住赵雅淇，“能……能不能让她离得远远的，我怕……”
赵雅淇很理解顾析爱的感受，这丫头就是太喜欢季艺洋了，蹉跎了这么多年！
看来，网络上的那些报道还不足够击垮黎箫！
“好！伯母答应你！”赵雅淇咬牙，“我手里有的是证据，弄不死那小贱人！”
旋即，她松开了顾析爱的手，走到了窗边，手机里几张陈年旧图发送，“能写得多难听就多难听，动静闹得越大越好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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