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喂，喂喂……老师。”
我打了个机灵，从思索中退出来。不知何时，姬幼蕊站在我身侧，柳眉弯弯的，嘴角带着甜丝丝的笑。很开心的样子。
“嗯，有事吗，我还需要在看一会。”
我低下头，最讨厌别人打断我思路了。灵感就像爆装备的闪光，出史诗了，还没捡网断了。那种抓狂的感觉让我想摔电脑。
“唔……老师，有需要笔和纸吗，我看您一直在桌子上比划。”
“谢谢。”
我接过姬幼蕊的本子和笔，笔是很普通中性笔。本子看起来有些高级，表皮绘着一朵紫罗兰，轻轻抚摸有种很柔软的感觉，像是拂过花瓣。特别舒服。
里面夹着一朵紫罗兰花，我不仅想起桂琴姐。在我小的时候，经常看她把各样花瓣夹在书里。
后来她和我说，小孩子喜欢香香甜甜的味道，这样就能让我认真读书。
切，我又不是女孩子。
“对了，你用的两个刻印是什么?”
她张开嘴，似乎很是惊讶，“咦咦，您不知道。”
“当然了，我又不是神。有不知道的刻印很正常吧。”
“呃”，她长了嘴半会儿，回答说，“康乃馨和花环。”
我打开手机，在一个名为卡片设计基础模型的网站搜索。
卡片：天使头环
类别：道具饰品
刻印：花环，康乃馨
注：常用于教堂唱悼亡歌。康乃馨可换成其他类别的花朵，作用不一。
姬幼蕊做这个头环干嘛。真不吉利。算了，反正不关我事。
我摇摇头，认真观察几个模型。
卡片所用的卡纸纯手工制作的，世界不会有一张相同的卡纸。就设计而言，卡纸一点点细微区别，绘制的刻印线条都会天差地别。就像数学计算中的小数点移动。
模型是一种参考。我参考他人的经验帮姬幼蕊纠正问题更容易些。类似于根据标准答案纠错，虽然两者设计上不同，但一些思路还是相通的。
姬幼蕊又坐到椅子上，安安静静地，眼睛看着桌子下面，像个小公主。
我转了一下笔，稍稍使用能力副作用不会很大，顶多脑袋昏沉沉的。能力使用，演算。
世界在我眼里变得清晰，时间在感知中变慢。这种状态下，看1080p的电影宛如ppt。
我右手滑动屏幕，迅速理解手机呈现卡片模型中的刻印、组合、变化。
与平时不同，我正常态下计算十几位数的乘法还需要在脑子里想一想。现在，瞬间就能得出答案。简单程度如同一加二等于三。
线条也是，平日还需要长考。现在，静止的它们变得能够游动，就仿佛电流在水里蔓延。这是我的预读，就像下棋，我下一步，能看到后面几十步的变化。
我打开笔记本，记录重要的地方。然后仔细观察姬幼蕊的卡片。
线条的设计与修改极为繁琐，每改动一步，都需要照顾刻印本身全局的变化。而且，我需要给出的答案并不是我想要的，而是姬幼蕊想要的。
前者与后者的区别是，我想要的答案简单而复杂，它包含我拥有的知识。其中不乏有极其晦涩难懂的知识技巧。
姬幼蕊想要的答案复杂而简单，我会尽力照顾她的知识储备，运用新手能够学到的知识和技巧。
这对我来说并不是短时间完成的工作，新手卡片即使简单，也需要几天时间。我不可能一瞬间得出答案。而且姬幼蕊的卡片……错误有点多，我得想想怎么修改能让她明白，她毕竟是新手。
时间在不经意间流逝，天空从湛蓝变得泛红，洁白的云朵染上枫叶般的颜色。
我扫了眼时钟，五点三十。已经超过放学的时间。
姬幼蕊不知何时趴在我身边，脸颊贴着桌子。看着我写的记录本，表情一脸茫然，眼睛仿佛画了一道道圈。
“咕~”我的肚皮发出不满的叫声，这也是能力的副作用。大脑会消耗巨大的营养，得益于这个副作用，我经常吃零食却不怎么肥胖。以前更是消瘦，一年前我只有不到一百斤。
“放学了，我该走了。有什么问题明天再说吧。”
姬幼蕊突然抱住我的右手，她纤细的胳膊热热的，十分温暖。
但拥有惊人的力气，我往外抽不出来。
她眉头紧锁，脸上仿佛写着我不懂，现在很好奇。
然后抽出细嫩的手，指了指我写的笔记，歪着头说，“为什么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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