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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可如何是好，”傅琨毫不在意擦着嘴角，“这离下雪怕还有些日子……”
倚在床沿，傅琨抬起手，看着自己掌心分明的几条纹路。
情线极长，命线也极长，可两条线互相交错，截断了彼此，他原以为自己还能撑到二十三岁的生辰再走，看来又是所求太过。
“嘁，”傅琨按着床沿，用力把自己撑了起来，摆在床边的铜镜映出他满头的灰白相杂。
“成玦？醒醒，商量个事。”傅琨拍了拍睡在床上是一头发色白得纯粹的年轻男子。
成玦睁开一双颜色极淡的蓝眸，皱着眉动了动鼻子，“吐血了？”
“嗯，”傅琨点头，“要是我死了，还麻烦你帮我照看好猫儿和……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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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行，”成玦坐起身，“看在这次是你收留我的份上，我答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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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等你死后，我大概也能恢复过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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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这小子！”傅琨作势要一巴掌拍在男子头上，手最终却没有落下。
“怎么不说话？”成玦疑惑开口。
细看之下，成玦眼里没什么神采，似乎是看不见的。
傅琨收回手：“没什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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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过说真的，别太认真了。”傅琨懒得站起来，就这么盘腿坐在地上，“到时候落得我这个下场……”
“不会的，”成玦摇了摇头，“他不知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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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知道，就是跟你说一声，早晚，你们还是会见面的。”傅琨抬起手放在与视线平齐的高度，专注的盯着自己掌心的纹路，“溱宇派的作风你也知道，东西说不定到时就由你心心念念的那人护送，到时候你怎么办？”
“不要了。”成玦随意说道。
“你手下的人可不会这么。”
“不听话的手下，杀了就是。”
“你那个位子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安稳。”
“我知道，到时候我会亲自去护着他。正好把那些不听话的杂碎找出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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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随意。”傅琨慢吞吞的站了起来，“对了，到时候别忘了替我去京都外那片桃林送坛酒。”
“我知道，要替你去洛云附近那个村里有棵大榕树的人家，看看那个女人跟她的女儿。还要提醒戎隽不要忘了你们的约定……我都记着在。”成玦摸索着拽住傅琨，“转过来。”
傅琨顺从转回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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成玦够着身子，伸手在傅琨脸上细细摸索着：“死到临头，你也不想想自己？若是哪天我也忘记了你的模样，还有谁能记得你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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傅琨玩味笑着：“那你现在就好好记着吧。”
“好说。”成玦一把推开傅琨，“记住你的骨头就足够，只要你不是死的挫骨扬灰，便是烂了我也能认出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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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可是你说的。”傅琨看着成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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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一言为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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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一言为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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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答应你的，我已经做到了。”傅琨安坐马上，低声对面前同样坐在马上的异族男子说道，“你答应我的，你不要忘了。”
异族男子用几分生硬的汉语回答：“我戎隽，绝不食言。”
顿了一下，他有几分迟疑：“你，没事吧？”
傅琨一愣，顺着他的目光摸上自己的脸，一手鲜红的温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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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窍流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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显然是命不久矣。
“没事，就是，我快死了。”傅琨不在意的摇摇头，“你快走吧，我不保证我手下，去你大哥那边的人什么时候会赶到，我想你大哥，应该已经死了才对。”
戎隽闻言虽有几分诧异，却没有再说下去，拽住缰绳，调转马头，带着自己的手下离去。
傅琨仰着头，血却是越涌越多，索性不再管，傅琨拍了拍破军的头：“破军，我们回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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破军嘶鸣一声，转身向来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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