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放心,我没事,”注意到两人看向自己眼神中的担忧,傅琨摇了摇头,“打仗受伤在所难免的事,自从穿上那身甲胄,我已经习惯了。”
“咳咳……”傅琨眼睛一转,“我们去放河灯吧。”
不等两人开口回答,傅琨已自顾自的走远了。
走到河边,傅琨拿起一盏河灯,借了备好的毛笔,正提笔写着什么。
“写了什么?”徐沁若无其事快步走到傅琨身旁,凑近看着他落笔。
傅琨勾着唇,暖黄的烛光下,他苍白的脸色凭添了几分暖意。
他黝黑的眸子中印着摇曳的烛火,愈发的明亮,手下一笔一划,是从未有过的认真。
“云阑……?”徐沁眯着眼念出傅琨写下的字。
随后走来的纪景脚步一顿,“云阑”是顾询已定下的表字。
再过段时日,顾询便二十了,到了及冠的年纪。
“嗯。”傅琨搁下笔,小心翼翼捧起河灯,伏身放在了河中。
河边风大,烛火轻晃,傅琨急忙伸手护住那缕微弱的火光,顾不得自己被灼烧的手心。
“傅琨!”徐沁惊呼出声,“快放手……”
傅琨却置若罔闻,他眼中只有那缕火光,仿佛旁的什么也不存在,那缕微弱的火光便是他的全部,他偏执的护住那缕烛火,火舌舔舐着他的手心,他却像不知痛一般,眉眼间笑意愈胜。
佛家说爱欲如逆风之烛,当真是如此。
“傅……”徐沁正准备上前将傅琨拽回来,纪景却拉住了她,摇了摇头。
“云阑啊……”傅琨笑弯了眼睛,“云阑,云阑,云阑……”
他低声呢喃着,一遍又一遍,仿佛得到了什么宝贝的孩童,不停地重复着。
徐沁站在一旁,不知怎么,差点落下泪来。
风小了些,傅琨才小心翼翼,用被灼伤的手托着那盏河灯,把它放入河中。
河中是活水,指尖轻推,灯便晃晃悠悠随着水流飘远了,傅琨心里却没有太大的欢喜,隐隐还有几分空荡荡的感觉。
他追着那灯又走了几步,灯没飘出去多远,他先前费心护着的那点火光不知怎么忽就灭了。
傅琨不再追了,他站在那儿自言自语般问:“是我所求太过……”
没有人能够回答他,傅琨抠弄着掌心的伤,自嘲笑了笑,便回身去寻纪景二人。
傅琨是个报喜不报忧的人,心里便是不高兴了也不会同人说,整日挂着副笑脸,外人很难分辨他究竟是怎样的想法。
纪景与他相识多年,若不是知晓他和顾询之间的事情,只怕也要被这副笑脸给骗了,于是他试探着开口:“我看这也不早了,不如我们就此打住,动身回去?”
“大哥是嫌我碍事了?”傅琨一脸揶揄,他清楚纪景对他的关心,故而只打趣了这一句,便一拱手,“我也确实有些累了,就不扫哥哥嫂嫂的兴致,先行一步告辞了。”
“大哥不要送了,好好陪着嫂子逛逛吧,嫂子头次来京都,难得赶次热闹。以后说不定没这样的机会了。”
朝堂上那群人的嘴脸他最清楚不过,纪景娶徐沁已经闹了许久,帝后这般出宫闲逛更是免不了被一通上奏的。
成何体统,于礼不合,他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。
回去傅琨便发起了高烧。
他身上的伤本就未好,加上河边的冷风一吹,饶是气血方刚的少年也撑不住了。
刚好上一些,战事又起,傅琨便匆匆出征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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