远处的天空一抹如丝如雾的薄云,近处视线所及皆是一片湛蓝,天气晴好,木舜华一身黄衫,灼灼桃花林中亭亭而立,脸上带着明朗的笑:“公子,今日可有收获?”
“不过寥寥数厘,不比姑娘家大业大。”青衣男子深施一礼,袖间墨迹斑驳,木舜华笑的更开心了。
“银子呢?”她伸出一只手,蛮不讲理的,“给我!”
青衣男子嘴角抽动了以下,还是很认命的从怀中掏出青布钱袋,放到她手上。
木舜华摇了几下,钱币相碰,叮当作响:“你在楼中住了这么久,分我一点不过分吧!”
说着打开钱袋,从中掏出几枚铜板,闻闻还有油腥味,颇为嫌弃的在慕容乾身上擦了几下收起来,然后从自己怀中掏出一块碎银,放进钱袋里:“姑娘今天心情好,赏你了!”
青衣男子无言以对,接过钱袋子,还没说话,木舜华忽然伸手重重的一推,他不受控的往后栽倒。
醒过来的时候,外面阳光刺眼,慕容雪墨缓缓抬起头,抚着心口站起身,凭栏望河对面看,想了想,伸手招来小厮:“让子夜起来,收拾好来见我。”
只是一场梦,后背上却生了一层汗,他换了衣服,将头发束起,这才坐到书桌前,拿着一本游记随意翻阅,脑子里却一直想着刚刚的梦境。
午饭后,看书觉得困,便躺了一会儿,时间很短,却刚好做了那个梦,木舜华狡黠而又灿烂的笑脸仿佛就在眼前,可能是因为人已经去了,留在记忆里的反而都是那些好的事情。
门口有声音传来:“楼主,子夜来了!”
子夜被罚跪数日,就在后院小楼的厅堂里,那里供着木舜华的牌位,今天刚好已是第五日。
青衣小厮悄悄退下,子夜拖着脚走进来,站在书桌一端,语气颇为讨好:“师父你要写字吗?我帮你研墨。”
慕容雪墨从书里抬起头来,看着她,还是那日穿的粉色裙子,裙角还有些灰尘,脸虽然已经洗过,但眼圈发红,声音嘶哑,想必哭了不少。
心里默叹了一口气,伸手理了理她乱糟糟没有梳齐的头发:“听师父的话,以后不要再犯了。”
“好!”子夜把头往他手心凑了凑,语气呜咽,小兽一般。“我听师父的。”
观琴进门时,刚好看见这样一副画面,太阳穴不自主突突的跳了两下,她伸手轻抚,故意咳嗽了两声,这才举手叩门:“楼主,观琴有急事禀报!”
慕容雪墨抬眼,眸中忽现一股忧色,挥手让子夜出去:“什么事?”
观琴从袖中掏出一封信,信封是空白的:“外面刚送来的信。”
慕容雪墨伸手接过来拆开,只看了一眼便迅速收进袖里:“备车,去慕容府!”
慕容老爷病势沉重,大夫说熬不过几日,此时大概已是弥留,不得已遣人来信,唤慕容乾前去。
两人走到侧门处,一架青布马车已经静静停在那里,为免引人注意,护卫已经提前出发,暗中戒护,观琴看着慕容雪墨上车,放下车帘,嘱咐车夫小心服侍。
车帘突然掀起来,却只传出声音:“观琴姑娘,骨肉至亲,日后不要后悔才是。”
慕容雪墨曾对观琴做过详尽的调查,对她家里的事情再清楚不过,但也从来不轻易置喙,日前她家里来信,父亲重病,请医问药不见少愈,她却只是遣人送去了银两,再无其它。
观琴没说话,车帘放下,马打了个响鼻,哒哒往前去,消失在路尽头,拢在袖里的手心已经抠的发红:被拒绝了太多次,已经没有再走近的勇气了。
娘亲去年已经先父亲而去,新纳了一名侍妾,照管家中诸事,娘亲去世的前两年,父亲终是松口住进了观琴所置的小院,却仍然不许她踏进家门一步。
原本柔软温情的女儿心,就这样被磨蚀的越来越坚硬,她并不觉得现在的生活有什么不好,在烟雨楼里,她受人敬重,不必在意谁的想法和眼光,但还是想脱下身上的奴籍枷锁。
大越《籍律》规定,因罪没奴籍之人,只有大赦及特赦两途可以脱籍,父亲虽是蒙冤,罪名已成,大赦数十年不遇,只有上达天听,获得特赦,观琴甘心为慕容雪墨驱使,正是怀了这样的心思。
慕容府与烟雨楼之间虽然只隔一条十八巷,但慕容府高墙环绕,从来没有人真的涉河过府,马车停在慕容府的侧门处,车夫先下车往四周看了看,确定无人,这才走前去敲门,之后牵着马车走了进去,门很快闭上。
一名身穿灰色袍子的下人弯腰在前面引路,慕容雪墨脚步不停,连着披风的帽子完全遮住了脸。进门时下人曾偷偷抬眼看了一眼,心头闪过一丝疑惑,再看的时候被那双如墨烟般的眼睛抓了正着,慌忙低下头,再也不曾抬起。
后院的柳树已经长的极高,枝叶漫过墙头,撒成一片,旧时住过的院子已经荒废,不曾修缮,也没人住进去,越往里走,心里越来越沉重。
早在送信之前,慕容老爷已经令所有人回房,不准外出走动,他所住的小院更是不许人停留,只准慕容寅在旁侍疾。
到了小院门口,下人推开门,躬身退下,只留慕容雪墨一人站在门口。
深吸一口气,整理衣冠,出门前特意换了一身玄青色的长衫,是姑苏城里世家公子最通常的装束,外面披着同色披风,帽子放下,长发在脑后梳成长辫,用一枚精巧的玉质头冠束住,长身玉立,风度翩翩。
这章没有结束^.^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
喜欢斗罗之杀戮之主请大家收藏:(m.xinmht.com)斗罗之杀戮之主棉花糖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