帝弘摇摇头:“慕容老头可能正是想到后继无人才想着分散,那些世家大族之间多少都是有些勾连的,散了也比败了好,还是那句话,凡事都要多查几层,这些做买卖的一个比一个奸诈蛊滑,不可掉以轻心。”
青岚二年夏,以右相为首的文臣罢朝,在禁宫前门长跪,请求帝弘以江山稳固为念,定立储之制,帝弘弃之不顾,带三名侍卫与左相直奔出京,纵马围猎三日,群臣亦长跪三日,烈日之下,多名年过花甲的老臣病倒,史称“长门事件”。
长门事件的结局,是帝弘颁下圣旨,开国十三年以来,第一次修正大越十律:大越皇储不晋爵位、不受王权;封王者,不列皇储,无功者不受王禄。同年秋,出生半年的二皇子得封岚王,赏邑百户,成为大越唯一受封的亲王。
朝廷内,没有大臣追究二皇子襁褓中受封、无功高禄,与大越十律有自相矛盾之处,因为前一日早朝时,帝弘命内侍搬一把椅子放在朝堂中间,请左炎落座。
左炎自然是惶恐不胜,连连推辞并下跪请罪:“臣有罪,请圣上明示!”
帝弘命人将他按进椅子里:“右相权倾朝野,振臂一呼,百官群起而从,实为群臣表率,多赖右相朕才能稳居此位。”语毕忽然往四周看了看,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,“这朝堂上本就有你左氏的一席之位。”
左炎只觉得后背刮过一丝凉风,头皮发麻:“圣上,臣不敢僭越!”
帝弘挥手让侍卫退下,眼光扫过的地方,个个眼神躲闪:“众臣皆是我大越的栋梁,尽忠职守,罢朝一事就此结束,朕不再追究,法虽不责众,但赏罚分明亦是立国之本,舍本逐末之事,断不容许。”顿了顿,“若再有此等扰乱朝纲之事,不咎其他,先诛丞相!”
众臣心里咯噔一声,左炎的脸色刷的一下变白,整个人几乎摔进椅子里,他一只手强撑着,背对着御座,看向昔日的同盟。
目光所及之处,仿佛撒下了一片钉子,脚步纷纷后退,只有秦楚戈一身戎装,立在当下,脸上写满了幸灾乐祸,笑容不加遮掩。
左炎不敢回身看皇位上的人,只感到一阵肃杀之气:这里面一定有阴谋!
忽然有人轻轻的咳嗽了几声,秦楚戈领头拜下:“吾皇圣明!”
群臣接连下跪,领谢圣恩,左炎醒过神来,长身下跪,头重重的磕在地上,直到散朝,也没有站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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