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阳正在西下,离晚膳至少还有一个时辰,每天到了用晚膳的时候总是要提醒几次南宫昭才慢吞吞的去吃,可是今天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?怎么这个时候传晚膳?
李全不解,但又不敢拂了皇上的意思,只是现在御膳房内正在准备,没做出来呢。只好硬着头皮解释,“皇上,现在离晚膳时间还有一个时辰,现在去宣还没好呢,要不奴才给您拿些小点心您先垫垫饥?”
南宫昭用眼角扫了他一眼,只一眼,便如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,李全后背一阵发凉,奴才这就去催。赶紧退出去,出门才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,自家皇上怎么越来越摸不透了?
一柱香的时间,桌上已经摆好了一桌子的菜,无一不是精心炮制而成,色香味无一不精。李全偷偷的擦了擦额上忙出的汗水,在一旁小心的侍候着。
依惯例,皇上吃之前总会有个小太监在一边先试吃,也就是试毒。他没事了,皇上再吃,这次南宫昭把试吃的小太监赶了出去,勾勾手指,让莫言站到了他的身边。
“从今天开始,这个试吃的任务交给你了!”南宫昭慵懒的抬了抬眼皮,斜睨了她一眼。
“啊?”莫言一时没接受过来,难道怕自己给他下毒吗?为什么?她没有杀他的动机啊?“皇上,试吃可以,但您是在怀疑奴婢吗?”
南宫昭脸上现出不悦,不是说小莫先生向来心思玲珑,怎么这么笨,明明自己是好意,听她说饿了,才早传的晚膳。让她试吃不也是让她先吃吗?可却换来她这样的心思,真是狗咬吕洞宾,不识好人心。
索性脸一沉,“朕让你做什么照做就好,哪来那么多的废话!”
莫言眉心微皱,这什么人,就说句话而已至于给脸色看吗?以后还是少说话为妙。
端起李全递过来的小盘子和筷子,每道菜都夹了一大口,塞进嘴里。也许是自己太饿了,也许是菜太好吃了,试吃完反而觉得更饿了。恨不得将盘子都舔了。
看着南宫昭慢条斯理的一小口、一小口的吃着李全夹到他碗里的菜,她心里这个急啊,你快点吃啊,这种吃法要吃到什么时候?等她能吃的时候早都凉透了,白白糟蹋了这么多好吃的。
口水一个劲的上涌,看着人家吃得这么优雅,她只能干咽口水。
南宫昭眼角看到莫言在一旁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桌上的菜,一个劲咽口水的样子,心中暗自好笑。“李全,再去拿碗米饭一双筷子。”
“皇上,您这是……”李全从未遇到这种情况,皇上吃饭的时候就连皇后都只能在一旁侍候,什么时候还有别人的碗筷?
南宫昭面色一沉,还没说话,李全便赶紧一溜烟的出去又回来,手里多了碗米饭和一双筷子。
南宫昭冲着莫言微微抬了抬下巴,李全立时明白,这是给小莫先生的。这面子可太大了。
不敢再多一句嘴,赶紧将米饭和筷子递给莫言。
莫言也愣了一下,虽然她未在宫中待过,但规矩她还是知道一些的,所以从来不曾妄想过能和南宫昭一起吃饭。之前也只是胆大的想他吃完了,她捡些他吃剩的菜而已,所以刚刚一直希望他快点儿吃完,这样自己吃的时候才不会太凉。
可现在这是什么意思?是让她和他一起用餐?这是不是不太合适?自己这身份?
南宫昭看着端着碗傻站在那儿的莫言,唇角不自觉的勾起,“再不让你吃饭,你得被自己的口水淹死。”
虽然是在损她,但莫言却心中狂喜,现在对她来说真的是食为天,“皇上,奴婢真的能吃?”
南宫昭眼中含笑,“还要朕夹给你不成?”
“不用,我自己来!”莫言本就胆大,而且性格不羁,既然皇上都让了,自己还扭捏什么,自然是筷子大动,开始风卷残云。
李全在一旁看着心里暗忖,这也太不像话了,哪里还有皇上,就是首辅大臣也得看着皇上的脸色动筷子。每样菜稍尝即止,都是吃个半饱就不错了。
可莫言真是不当自己是外人,也是真当皇上是自己家人,完全没有礼数,还仗着站着吃方便,哪个菜都够得到。皇上还没吃多少,有几盘都快被她吃见底了。
李全一个劲的冲她使眼色,可她是真的没看见,眼睛全盯在饭桌上,连皇上的脸色都没时间看。一边吃还一边推荐,“皇上,这个好吃,这个也好,这个太软了,这个太滑了,奴婢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!……”
南宫昭全程都是在笑着看她吃,好像看着最好看的剧目。不,最好看的剧目也没她现在这般鲜活,他自己只是无意识的跟着吃几口李全从莫言筷子底下抢出来的菜。只觉得入口的菜是从未有过的好味道,不知不觉也比平时多吃了一些。
第一次皇上桌上的菜能吃得如此干净,十几个盘子都几乎见底,有的只剩下雕花配菜。
莫言毫无形象的拍了拍肚子,“好饱,要是天天这么吃我可能连门都出不去了。”
李全白了她一眼,天天这么吃?明天恐怕这顿饭的事就会传遍后宫,到时整个后宫都得乱成一团。哪有宫女抢皇上饭吃的。
南宫昭眸光微敛,“李全,晚膳之事不可传出去,他也不想后宫之中那些女人为这种事来烦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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