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阳市立医院神经科有八十多床位供患者住院治疗，神经科也是这家医院成立比较早的专业治疗科室。
像往常一样，主治医生在周一巡查各个病房。七零一二病房是个单间病房，入住的是长达数年的一位金融系统的老干部，已经调换了多次病房。
主治医生是从基层医院刚刚调转来的一位经验很丰富的神经科医生，这一天周一的例行巡查除了本科室护士长带领下的多名护士，还增加了本院的副院长。
主治医生翻看着患者的病历。
“原因不明的食物中毒性神经萎缩。”副院长向主治医生介绍着患者病情说，护士长不时地插话补充。患者五十七岁，病史达五年。
“怎么回事？怎么会病因不明？”主治医生狐疑地问。
护士长工作的年限比较长，对这位患者的病情比较了解，“刚入院的时候，是作为急性食物中毒接收的，病情进展很快，从开始的四肢疼痛到后来的大小脑萎缩只有两个多星期。”护士长也是老护士了，对患者也有自己对病情的看法，“完全丧失记忆和正常行为人的能力，大约经历了两个多月，开始也是运动神经受损，后来是脑神经退化，全身发质脱落，记忆缺失，经过成像系统地检验发现，与大小脑的逐渐萎缩成正比，智力只能达到儿童的一般认知水平。”
“为什么判断是食物中毒呢？还是急性的？”主治医生继续问道。
“当初收治时，患者的症状完全符合急性食物中毒的诊断标准，后来病情的进展，完全出乎我们的预料。”副院长替护士长解释道。
主治医生更加疑惑，“一同用餐的还有其他患者吗？还是只有他自己？临时还吃了别的什么食物呢？”
“据患者家属介绍，”护士长向一位在病床旁边的年长妇女点了一下头儿，“发病的前一天晚上，距离入院治疗不超过十二小时曾与人饮酒，其它同桌进餐的除有一人略感不适外，没有其他人食物中毒。”护士长继续介绍着。
“做了病理检查化验，胃残液和血液都没发现毒害物的痕迹。”副院长也继续说着。
“发病的头天晚上，喝酒回到家中是不是又吃了什么呢？”主治医生对病床旁边的年长妇女问道。
“就喝了点儿绿茶，那是他平时爱喝的茶。一喝酒就喜欢喝茶，茶叶还是他的同事从杭州带回来的，还剩了很多呢。”年长妇女满脸悲戚地答道。
主治医生沉思了半晌，“做肝功和血液检查检验，不过可能查不到什么的病因。发病过去的时间太久了。碰碰运气吧。”他对护士长说。
查完病房，主治医生等待着肝功能和血液的检验结果，找出了自己的通讯录。他有个在医学院读本科时候的同学，目前在美国读医学博士学位，与很多知名医院的教授级医生都有往来和交流，让他帮忙给分析分析。
“什么？邮寄两份血液样本？还要肝部的穿刺提取物？”主治医生的老同学第二天晚上打来了电话，美国那时还是即将黎明的早晨。
血液样本等物邮寄到国外是需要公安机关许可的。
主治医生与院长谈了话，院长确定了邮寄样本的必要性。为这位刘姓患者出具了各类证明材料，办妥之后，几份样本寄往了美国。
大约一个月后，他的老同学又打来了电话，这次是在主治医生的上班时间。
“什么？检查结果确定是。。。铊中毒？铊，或者是一种金属的化合物，那是什么东西？随后寄来鉴定分析报告，是著名神经科专家签署了名字的？太好了。”主治医生大吃一惊地说。
既然是铊中毒，那事情就严重了。不排除人为投毒的可能性。一般，人们平时是接触不到金属铊的，接触到金属铊的人可以锁定在很小的范围内。公安部门河东市公安局根据市医院的报告和相应依据，立即成立了专案组。
曾经排查过失踪人员的河东区沿河街派出所的凌越，得到消息是在那几天后的早晨。凌越和老伴儿正吃着早饭，女儿下夜班回家来了。
“爸爸，我们新来的科主任可真行。业务能力就不说了，绝对硬；对患者那是真心负责任的啊，在我们医院住了好几年的患者，原来的主治医都调省里大医院去了，可人家才来几天呀，硬是较真，把人家患者的病根儿给查出来了。”女儿兴奋地说着，一面脱着外衣。
“管哪些事儿干啥？你那就是医院，就是与病人打交道的地方。看你疯疯颠颠的，也没个正形。上次隔壁你张阿姨给你介绍个对象，你也不去瞅一瞅。”老伴儿瘸着一条腿，去给女儿拿碗筷。
“妈，你就别说了。那个人我见过，贼眉鼠眼的，还水蛇腰。难看死了。”女儿到是想的开，都三十二了还不愁自己的事儿。
“爸，你说，我要是找一个虽然比我大一点儿，但人品好，正直不媚上的多好啊？我自己可心是一方面，您看着不也顺眼吗？在一起，跟你喝一顿小酒啥的，你说呢？”女儿一屁股坐在了铺竹席子的饭厅爸爸的身边。
凌越看着女儿，满眼慈祥，“我跟你妈说过多少回了，只要你愿意，就是你找个比我这当爸爸的年纪还大的，我和你妈也没意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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