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边的那家餐厅，做的菜很好吃。色香味俱全。
方方家的日常饭菜，大多是方方爸爸来做，偶尔方方妈妈也做上一顿。相对比较而言，方方爸爸做的比方方妈妈做的好吃，但这里的饭菜更地道更加专业了，调料也齐全的多了。
钟琳吃了她的那碗米饭，端起了啤酒杯，“方方，咱俩认识一个月了，还没喝过酒呢。”
方方也端起了杯子，以前也喝过啤酒的，都是县城里的啤酒厂酿制的，只不过是自己没有多少机会喝，对啤酒的酸涩味也不喜欢。还是学生，别学那些，方方妈妈就是这样对方方说的。
端起杯子，与钟琳的杯子碰了一下，方方把自己那杯啤酒一饮而尽，“钟姐，自从认识你，我很佩服你的。你办事果断，不拖泥带水；就像是人们说的侠客一样，你细心大方，我相信任何与你打交道的人，都会认为你义气的意味很浓；心思缜密，考虑事情全面，见多识广，有能力，也有魄力，不是我这样的人能学会的。”
钟琳慢慢地喝着杯子里的啤酒，“你还只是个学生，年龄还小，没有什么阅历，所以，你说的这些也是很自然的。”钟琳看了方方一眼，“在你眼里，我的那几样优点，其实别人身上也有。只不过是，你没发现而已。你没有时间和机会去发现，因为除了读书，你没接触过社会上其他人。”
“那，别的呢？你没看出我别的什么吗？除了比你年龄大之外？女人年龄大，可不是什么优点啊。不是吗？”钟琳又到了一杯啤酒，顺手也给方方的杯子满上。
“再过些年，不用多，也就几年，人家就要说我是老太婆啦。”钟琳喝了一口啤酒，“一转眼，不知不觉的，青春就剩个尾巴了。”
“我看你和年轻的女孩儿没什么区别，一点也不像四十多岁的样子。”方方说。钟琳对自己是自信的，并没有接受方方的恭维。
“年轻的时候，对很多东西不懂，家里的父亲母亲，人家叫你怎么着就怎么着，没有自己的主意。直到我结婚的时候，你别不信，我就连男人的手都没碰过，除了我的父亲从小抱过我。后来我长大了，父亲也就不好意思来抱我了。因为我还是处女，所以在与丈夫结婚之后，他一直对我还行，没怎么对我发脾气呀，甚至动粗呀什么的，对我还是算尊重的，在外他可没少喝酒打架。也因为打架曾经进去过。”钟琳点了一支烟，吸了几口。
“丈夫离世后，我在市场摆摊那些年，有不少人是冲着我的这张脸去的。生意好了，我租了个大的铺面，顾了几个人帮忙。赚了点儿钱，工商局的，税务局的就天天光顾了，要钱就不说了，有的光给钱还不行，没人在我眼前还风言风语，甚至动手动脚的。我有一次，拎了一把刀，自卫伤了人。因为事出有因，对方也没实话实说，动用了关系，我蹲了几天拘留也就出来了。我是赔了人家钱，又被罚了款，服装店也就关了门。我后来又开了个五金商店，摩托修理等小店。最后，我又开了现在的恒兴公司。”钟琳又喝了一口啤酒，站起了身来，“你先吃着吧，我先去洗洗澡，我都脏死了。回来再喝。”
钟琳在卧室里换了睡衣，又进了卫生间。
等她洗完澡，拉开拉门，没带浴帽，赤着脚，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，洗发香波的香味立刻散发过来。
方方的心里不由地动了一下。
钟琳看了看方方，“你认为，我还漂亮吗？你喜欢吗？”
“当然，你很漂亮的。”方方移开了目光，低声说，“我。。。很喜欢。”
“从看到你的第一眼，我就从心里喜欢你。”钟琳妩媚地笑了起来，“来，喝啤酒吧。酒，是一种心情，我高兴的时候，总会喝一点点。”钟琳给方方和自己又倒上了啤酒。
“其实，我所以喜欢舒婷的朦胧诗，就是因为她那首神女峰，写到我心里去了。尤其是最后两句。你一定记得吧？”几杯啤酒下肚，钟琳的脸有些红润。
“与其在岩头上展览千年，不如在情人的肩头上痛哭一晚。”方方默默地小声说道。
是的，不错。钟琳是美丽的，尽管比自己年龄大了很多；她是个老板，财大气粗的，但并不做作，直截了当，大方而讲究；她吃过不少苦头，命运不济，就像神女峰上的渔家女，一天又一天的苦盼着出海打鱼没有归来的丈夫。。。
钟琳慢慢地靠拢过来，拉起方方的胳膊。
那时，方方的脑海里闪过了月辉，也闪过了娟子。他俩仿佛都静静地看着他。
月辉，一脸的差异，好像在说话，“哥，为什么?你不喜欢娟子吗？”
哦，娟子，她穿着那件红毛衣，就站在身边不远的地方。“你爱我吗？娟子？啊？你到是说话呀。”娟子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，“不知道，我不知道，但是我，也很喜欢你的。”方方着急地说道，“那你怎么不说啊？我们都认识这久了。有什么不能说的呢？你早告诉我，我就不会跟钟琳来大连了。”娟子的影子仿佛在慢慢退缩，“可是，可是我们是在念大学啊。我们才大一，还没长大呢。现在做这种事是不对的。”娟子的模模糊糊的影子，在方方的身边越退越远，就要消失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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