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晚的风，吹在脸上，总是带着几分宁静的祥和，让人流连忘返，想留在这里，永远留在这里，不愿意离开。
温兆良又嘱咐了几句便离开倚竹院，留下喻清寒和她身后的温砚之。
“砚之哥哥，你怪我吗？”
“嗯？怪你什么？”身后的温砚之语气里透着满满的不解。
喻清寒轻笑出声，“当然是怪我太任性，不知所谓，逼得你们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决定。”
就像外祖父所说的，他们不选择中立，是因为她，才让温家变成如今这般无路可逃的局面，他们没得选择了。
温砚之向前走一步，陪在喻清寒身边，轻声道，“落落，你知道为什么月亮有时候忽明忽暗，却很少有完全黑暗的时刻吗？”
“不知道。”喻清寒倒也是很诚实了，“砚之哥哥以为是因为什么？”
“其实月亮跟人一样，只要做出选择，便无怨无悔，因为相信始终会有发亮的一天，所以并不后悔自己的决定，我也一样。”
他拿月亮比喻，说的格外认真，喻清寒觉得，她或许应该记住这个夜晚，记住在倚竹院里，陪她谈心的温砚之。
“我很好奇，你是怎么说服外祖父的。”
温砚之摇摇头，“不是我说服他，而是祖父说服了我，落落，你真的以为，你近来做的那些事，祖父都不知道吗？他是装傻，有些事，应该点到为止，他清楚，你也该明白，凡事适可而止有多重要。”
是嘛？喻清寒无言一笑，“外祖父能在朝为相这么多年，伴君如伴虎，他的心思智慧自然非常人所及，我从来不认为自己做的事能瞒过他老人家。”
“事实上，就算你没有跟永安牵扯不清，最后我也会带领温家跟他站在同一阵线，凌家不配拥有这天下，总要有个主人的。”
喻清寒似是而非点头，“所以你觉得，阿离会是合适的人选？”
“难道你不这么认为？”温砚之将问题重新扔回给她。
“或许吧，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能说谁就是最好的，阿离或许在我们眼里最好，可依然会有反对的声音，这无可厚非。”
“当然，没有人能够真正做到完美无缺，是人都会有缺点，永安亦是如此。”这点他们是认知一致的，“但是落落，永安他有常人所不能及的地方，他很优秀，这份优秀，你也是承认的对吗？”
喻清寒点点头，她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，“时候不早了，砚之哥哥早点回去休息吧。”
“祖父让我把你送回去。”温砚之摇头拒绝喻清寒的好意，“我送你回去吧。”
“真的没有这个必要，就在倚竹院里，没什么可送的，况且砚之哥哥莫不是忘了，我身边有阿离的影卫，一般人是近不了我的身，何况这是在温家，能出什么事，你不要太草木皆兵了。”喻清寒抬手扶额，坚持己见，她不需要温砚之无谓的守护。
温砚之有些自嘲地笑了笑，是啊，都怪自己自作多情了，永安派了那么多人守护她，有什么可担心的。
“既然这样，那我先回去了，你别待太晚。”跟喻清寒交代完，还不忘叮嘱红菱，“照顾好你家小姐，夜晚风凉，别让她在外面待太久。”
“奴婢明白的。”红菱款款福身行了礼，目送温砚之离开。
“红菱，你看今天的月亮，是不是缺了一块？”喻清寒抬手看着月光，心情有着别样的激动。
红菱学她的样子仰头去看，“好像是没有平时那么圆了，不过小姐，咱们还是回去吧，大公子说了，不让你在外面待太久。”
“你别听他不就得了，好不容易有让我喘口气的机会，你就别唠叨了。”喻清寒语气有些不耐烦。
今天一整天，她神经绷得太紧，乍一松开，还有些不适应，红菱的话，让她分外不悦。
直觉喻清寒应该生气了，红菱退让一步，“那您好歹吃点东西，您已经一天没吃饭了。”
这个倒是可以有，喻清寒摸了摸自己的肚子，笑嘻嘻道，“还真是，红菱，你要是不说，我都没觉得自己饿了。”
红菱红着眼睛，“可不是，小姐总是不好好照顾自己，奴婢看着心疼。“
“好啦，我跟你开玩笑呢。”喻清寒拍拍她的手安慰，“你去替我备些点心，还有，我突然想喝粥，有没有？”
“有的，只要小姐想吃，这些什么时候都有。”红菱不忍心自家小姐挨饿，大多时候都尽可能满足她。
喻清寒搓搓手，“真的吗？那我想和莲子山药粥，甜甜的暖暖的，冬天里最是暖胃。”
“那让橙蒙陪着小姐，奴婢这就去做。”
“不用，我自己在这待会，没事，影耘影陆都在暗处守着，你尽管去做，记得多备着点心，想来他们也饿了。”
喻清寒看向院里的某个黑暗的角落，露出狡黠的笑，她还挺喜欢跟这些人相处的，没那么多弯弯绕，相处起来，也让人觉得很舒服。
影耘和影陆两人都在树上猫着，听到喻清寒的话，影陆小小惊讶了一下，“她怎么知道咱们在这里的？”
“你傻啊！？”影耘冷冷瞟他一眼，“你觉得咱们主子会不告诉三小姐？要是让心怀不轨的人混进来怎么办？不知道你什么脑子，怎么长这么大的。”
影陆气急败坏，“喂，你说就说，不带人身攻击的。”
影耘无语摇头，一副懒得同他计较的样子，“行行行，当我没说过，好好守着，主子说了，最近有人不安生，相对小姐下手。”
此话一出，影陆也严肃正经了不少，这种事可不是开玩笑的，万一三小姐要是少了一根头发，那主子还不把他们的皮给剥了。
两人正严阵以待着，忽然从下面传来喻清寒的声音，还顺带扔上来几颗石子，“喂，我说你们两个，偷窥别人好玩吗？”
俩人被喻清寒扔的措不及防，倒也是灰溜溜地下来，乖巧温和向她打招呼，“属下影耘见过喻三小姐。”
“属下影陆，见过喻三小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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