布伦汀看到赫布·里茨自己出去了，遂也让卡勒姆也出去。斗室之中只余三人。
废帝还是一如既往地对着他们微笑，道:“你们看朕，哦——不，是我。你们看我现在的生活怎么样啊？”
儒尔当在心里暗自道:“不怎么样，比我之前还要惨。最令人难以置信的是，身处如此大的变故，处境一落深渊，他竟然忍受下来了，还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。真是令人难以琢磨，会不会遭受了巨大的打击，有点神经了，这样的事在历史上也不少。”
布伦汀和儒尔当一样地保持沉默，“……”
废帝看了两人的表现后，还是微微一笑，道:“我知道，你们可能觉得不怎么样，但是我告诉你们我自己觉得很好。退位后我才享受到了片刻的安宁，晚上才睡好了觉。之前不知有多少人在明争暗斗、尔虞我诈、离心离德，在觊觎着那把椅子。”
皇帝顿了顿，改换了语气道:“现在我可以去做点自己喜欢的事……”
儒尔当已经听不下去了，不耐烦地打断他道:“行了行了，跟我们说这些干什么，我们又不是你的知己，你可别忘了，你还是有罪之人。赶紧地我们问什么，你就说什么。”儒尔当在内心深处是相当痛恨皇帝的，让他忍了这么久，听他废话，实在是有点对不起某人的在天之灵。
布伦汀知道儒尔当内心的所思所想，也没有拦阻他，就随他去。
废帝没有理会儒尔当的怒斥，依然微笑着道:“好了不说了，我知道你们想知道什么。可是我凭什么要跟你们说，就算我说了你们会信吗，能信吗？”
布伦汀的脸色暗了下来，缓缓地道:“说不说是你的事，信不信是我们的事。你说的是不是实话，我们自然也能查出来。说吧，你想要什么条件？钱还是地位？”
听完布伦汀的反击，废帝仰天大笑，道:“我知我命不久矣，钱与名对我来说已经够了，不需要了。只是我还有两个心愿请求，不知你们能否遵守。”说完废帝把头扭向了窗外的那片昨天他和赫布·里茨新开出来的菜地，种子已经埋入了土里，等待着雨水的滋润而后破土发芽。
废帝又看向了内湖，从湖面上吹来一阵凛冽的寒风，昔日夏时波光粼粼的景象如今已经变成了冰天雪地。那阵风吹动了盖在皇帝身上的那张破羊毛毯，似乎是从垃圾堆里翻出来的一条毯子，已经很老旧了，但是被洗得很干净。上面还有三个小窟窿，呈三角形状排列，很别有一番韵味。
皇帝回过头来道:“你们同意吗？”
两人已经思考了一会儿了，儒尔当看向布伦汀，布伦汀转头跟他对视，两人心里都有数了。
稍后布伦汀道:“请说。”
“答应吗？我要具体的回答。”
“……答应。”
“好。第一件事是我死以后，请你们照顾好赫布•里茨，虽然他在你们眼里是愚忠、是罪人，但请看在我薄面上，留他一命，每月多少给点钱，起码不能让他饿死。”
“这个行。”
“万分感谢。第二件事就是，我还有一个女儿，现在不在法里克，她叫阿那伊斯。如果日后你们能遇见她，请当做没看见，好吗？”
儒尔当听完，觉得眼前的废帝有点傻，不仅说了有她存在这回事，还说了她的名字，你觉得我们还能放过她吗？于是道:“你是不是糊涂了，说了她的名字，就不怕我们反悔去追杀她吗？”
废帝听完，依然平静如初，对着两位微笑了一下，道:“不怕，你们是杀不了她的。我这么说，只是要你们不要去打扰她的生活。免得多了一些麻烦，徒增她的烦恼！”
两人都对眼前废帝的迷之自信感到很无语，这位皇帝算不上昏君可也谈不上是个明君，那他哪里来的自信呢？费解！
布伦汀道:“好的，如你所愿。”
看得出来，皇帝的眼里充满了感激，“感谢你们。”
儒尔当此时突然有了一个想法，道:“哎——你不是还有个儿子吗？怎么不给他个要求呢？”
皇帝的脸色突然从微笑的逾越变为了一种难以描述的表情，不知是喜，是悲，是怨还是怒。只见他又长叹了一口气，道:“儿子与女儿不同，小子不管怎么样都很难死，越练越好。女儿大多数有了不好的经历之后就很难回来……”
儒尔当听完，想起了自己的经历，他说的似乎有几分正确。同时儒尔当又想到了一件事，问道:“这……这女儿儿子是你亲生的吗？”
废帝觉得很诧异，遂道:“怎么不是我亲生，他们可是根正苗红。”
“他们不是在传你有那个癖好吗？”
废帝的脸上忽冷忽热、忽明忽暗，看来这才是他心中郁结的所在。他似乎在权衡，想了一会儿之后，道:“既然你们已经答应我了，那我就和盘托出吧！”
两人开始聚精会神地听着。
“故事还要从二十五年前说起，那时我却如外人所传，有……有断袖之癖。也是在雾月的某一天，我与赫布•里茨乔装出外游玩，不知怎么地就遇上了让。当时的让可比现在的让要俊美地多，我一见倾心。有时候爱上一个人就是那么一瞬间，就是那么一瞬间我已经定了终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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